一杯水的气味可以释放出整个童年。
前两天我跳完操,小先生已倒好了凉开水。我迫不及待端起来往嘴里倒——”咦,怎么这味道?“”我特意放了盐呀。“呵,怪不得。我有些感动,放慢了速度品咂起水来。突然,这咸咸的滋味让一些遥远的记忆涌了出来。
小学那几年的暑假,我都会去乡下舅舅家。他是老师,可农活并未拉下。放假之时正值双抢,是江南农村一年中最热最忙的日子。每天尚黑之时,他就起床了,烧一大锅粥,盛上十来碗,与同时蒸好的豆瓣酱、咸鸭蛋、玉米等一起放在纱罩下,然后出门下田。十一点的样子暂时收工,因为实在太热了。也吃不下什么干饭,两大碗粥落肚后,他就打个午觉,休息到下午一点多,然后顶着仍像下火一样的太阳,继续出门,一直要到天黑净才回来。这中途,我会给舅舅送两次饮料与点心。饮料其实只是用茶叶末子泡的茶,加了姜片与盐,装在如今已不太看得到的茶壶里(我回忆起来的就是这味道);点心则是那几碗粥;偶尔会有奢侈的西瓜或番茄。
#晚餐•2016年7月14日##瓜棚豆架下,蝉沓蛙鸣时##故人赠鸡黍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