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权力的游戏》中Petyr Baelish有一句经典的台词:“
Chaos isn't a pit.Chaos is a ladder.Many who try to climb it fail and never get to try again.The fall breaks them.And some are given a chance to climb,but they refuse.They cling to the realm or the gods or love.Illusions.Only the ladder is real.The climb is all there is.”
(混乱不是深渊,混乱是阶梯。很多人尝试向上爬,却失败了,且再无机会,他们坠落而亡;有些人本有机会攀爬,但他们拒绝了,他们守着王国,守着诸神,守着爱情---尽皆幻想。唯有阶梯真实存在,攀爬终是人生全部。)
偶尔翻出来读一读,其味万千。
近些日子对阳光的锐度和浓度的感知,对清澄微寒的空气的感知,类似这种对自然的感知,慢慢开始复现,这令我有点大惊小怪。这么清晰的感知在我之前的生活中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。
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,十里不熄的闪烁霓虹,人声和机动车的声音此起彼伏,车流终日阻滞……在这样的混乱而激烈都市中,除却极致的懒惰,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命运几乎已经消失了。但这个世界酝酿新秩序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,竞争对手不再是同行,而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其他行业,难以预知地以排山倒海之势让你的行业整体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人似在沸腾的火锅中被煎炸烹煮,翻滚不适却不能停歇,如同一盘华丽的多米诺骨牌每一步接近顶点就更一步接近崩溃,不断出现的新秩序,让人不得不将自己变为斜杠青年,不得不给下一代准备好更出色的筹码,不得不随着光怪陆离的都市奇谭不断刷新自己的三观。都市人盲目地追求着更好的明天,但所谓的明天,所谓的美好,到底是哪番情境竟鲜为人知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当下的生活不太值得过,因此无法真正享受当下。上学的时候依照学校的规则努力学习,工作了按照公司的规则努力工作。或许我们从小被灌输的所谓:“你要努力。只有努力才能换来美好生活。”这种简单的逻辑成为了一种催眠。
假如攀爬般的工作无法让你的到精神上的满足,回到家仍然感到压力山大,拿着一份还不错的薪水,通过购物,旅行才能得到片刻的宁息,回到日常立刻恢复到倦怠无趣,开始对那些自由的,无畏的人开始抱有倾羡…那么“何谓欢喜?”不知道你会如何回答。
于我,面包则是欢喜,根据配方和环境不同,酵母吹出不同质地与形状的小气球,在
烤箱里,面团膨胀、扩张、撕裂、上色最终呈现出诱人的香气、味道、质地、色泽。后厨的工作很忙,鲜有时间能一直看着面包在烤箱中发生变化的样子。一得机会,百看不厌,没有比这更奇妙更可爱的事了。所谓“欢喜”它存在于鲁邦种的气味中,面团发酵后鼓鼓绷绷得表皮上,法棍出炉表皮开片发出的群体合唱中。清晨开始做包,一眨眼就到了黄昏,开发一个新面包不知不觉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……成为面包师以后世界变得简单愉快起来。开始认识到,人们蜂拥去买的房子,让自己显得出色而要考的文凭证书,让自己看起来与时尚接轨的包与化妆品……这些曾经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,只不过是看着周围的人喜欢,而误认为自己也需要一样。无可非议,一个人要在激烈厮杀的社会里生存,很难抑制身体随着时代潮流翻滚的冲动。现实世界冰冷残酷,先把自己变得经世济确属安心良策。但这“良策”将我们与自己这短暂一生里那些热爱、温柔、欢喜拒之门。反之寻找欢喜这个过程中亦有很多枯燥的重复,比如做面包,一个基础的造型从完全不会到可以做到又好又快,大约需要做3000个左右吧。这三千个,是必然需要跨越的。有些年轻的面包师因为“前辈是这么教我的”所以就不加思考。如果不思考是,很难发现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的。
每个人都不同,依据不同的敏感,与能力去接触事物,在这混乱而残酷的时代,愿你亦找到属于自己的“欢喜”。
油鸡枞是令人欢喜的食材,这次制作恰巴塔用的油鸡枞来自朋友相赠。北京侨福芳草地有一家精妙别致的云南菜餐厅名为半山腰。之前去北京与wing小姐在餐厅打烊后在店里跟老板本盛一起喝啤酒吃面包,刚下飞机就风风火火赶去,惊喜地得到了特别版油鸡枞米线的优待,吃了还不算,最终还厚颜地抱走了一大罐餐厅特制油鸡枞。最终成就了这次略微奢侈的恰巴塔的制作。做得了,又寄回北京,请他们一尝。
朋友之间这样的食物往来实在有趣。情真意切,暖心暖胃。
以下简单记录以下制作过程,不甚详尽,望海涵。